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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检察官办案故事:副局长为“捞女”一掷千金、富养的女儿熬成囚
2020-09-19 08:50:00  来源:江苏检察网综合

  从借款到受贿,副局长为“捞女”一掷千金……

  陆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视若珍宝、为之挥金如土的“真爱”,会在他东窗事发后置身事外,而奔前跑后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日前,江苏省苏州市某度假区住建局副局长陆某受贿案一审尘埃落定,陆某一审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20万元。

  为“真爱”一掷千金

  1991年,大学毕业后,陆某进入苏州市某乡镇工作,从科员一直做到镇招商办副主任、副镇长,并于2013年9月调任某度假区住建局副局长,分管工程建设质监和安监等方面工作。

  2008年5月,陆某在一家KTV认识了领班媛媛,几次接触下来,二人感情迅速升温,陆某认为找到了“真爱”。

  陆某对媛媛出手大方,除了给生活费,陆某在带她外出旅游、参加朋友宴请时也相当大方,随手就给5000元、1万元的现金,让她“随便买买”。一次吵架后,为哄媛媛开心,陆某转给她5万元,与她重归于好。

  给“真爱”零花钱只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2016年、2017年,媛媛多次提出“爱我就把购房首付款出了”。陆某一时拿不出这么多,但架不住媛媛催得急,只得“闪转腾挪”先后给她34万元。房子买好后,媛媛又提出“拿点钱买车位”,后来陆某又给她3.5万元……

  其实,陆某家底并没有多殷实,工资也被老婆管着无法随时支用,为何还能如此阔绰?对此,媛媛一清二楚,“陆某是领导,有很多朋友,来钱容易”。媛媛认为,“我跟着他这么多年,无名无分,他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后备厢里的钱

  舍不得退也不敢花

  在陆某的“朋友”里,出手最大方的是做土石方工程的武老板。2016下半年,武老板结识了前来现场检查施工的陆某,二人渐渐熟悉,称兄道弟。

  2017年中秋节前,酒足饭饱后,武老板塞给陆某两条香烟和1万元现金。自此,每次逢年过节,武老板总会以各种名目送钱给陆某,每次一两万元,陆某也不推辞。

  对武老板来说,和领导搞好关系的益处很快显现。2017年底,武老板想要承接一个土方工程,找了甲方负责人却无功而返。2018年4月,无计可施的武老板请陆某“打个招呼”。陆某便打电话给甲方负责人,暗示“武老板做得还行”。负责人听懂了言外之意,将工程给了武老板。此后,陆某和武老板的关系越来越好,常带武老板和甲方吃饭,武老板也因此得到了好几个工程。

  尝到甜头的武老板愈发想要抓牢陆某。2019年春节前,武老板在公司的停车场里,往陆某的后备厢里塞了一袋东西。陆某到家后发现袋子里除了5条烟以外,还有20万元人民币,这些钱扎成两捆,每捆10万元。陆某没想到武老板竟然会送自己这么多钱,赶忙把钱放入后备厢的最底层,并把杂物压在上面。

  春节后的一天,陆某想把这20万元还给武老板,但因武老板办公室有人而未能成功。回家后,陆某贪念陡增,越来越想把这笔钱据为己有。后来,即便在他知道纪委在调查自己时,也没有把这笔钱还掉。讽刺的是,这笔钱他虽然没退还,但也不敢花,于是这两捆钱就一直躺在后备厢里。

  除了武老板,平日里以“朋友”“弟兄”自居、逢年过节给陆某送钱的,还有王某、叶某、周某等老板。

  2019年6月16日,吴中区监察委对陆某涉嫌受贿案立案调查并采取留置措施。8月5日,该案被移送至吴中区检察院审查起诉。

  戳穿“并非不想还

  只是还不起”的辩解

  承办检察官何湘萍仔细审查本案后发现,与普通受贿案不同,陆某与武老板之间还存在两笔“借款”,定性对定罪量刑至关重要。

  2018年3月,媛媛“要钱要得急”,陆某给武老板发去微信:“能不能借我15万元……”武老板一口答应,次日即通过银行转给陆某15万元。同年11月,媛媛又要钱买车位,陆某去武老板的办公室提出借款10万元,武老板表示“手边只有7万,全部给你”。陆某辩称,这两笔钱均为借款,自己并非不想还,只是还不起。

  何湘萍认为,要探究这两笔钱的性质,必须客观看待二人关系的发展进程。2018年3月以前,二人只是“初识”,陆某以发微信形式借款、武老板转账时备注“借款”,表明二人均认可债权债务关系。然而,自同年4月,陆某帮武老板承接工程后,二人关系加速升温,武老板还分两次送给陆某25万元,双方已形成稳固的钱权交易关系。陆某从未有归还15万元借款的行为和意思表示,而武老板也表示“我有求于他,他不还,我不会主动要”。此时,二人对于债务免除已形成默契,借款性质发生了实质性转化。

  2018年11月,陆某第二次“借钱”时,已经多次收受武老板贿赂,此时陆某凭借别人“有求于己”的优势提出借款,已带有索贿意味,且陆某在供述时提到,自己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另外,陆某到案后,监委办案人员从其驾驶汽车的后备厢内查获了人民币30万元(包括武老板送其的20万元),其“并非不想还,只是还不起”的辩解不攻自破。综合以上分析,何湘萍认为,陆某两次借款的行为分别为“以借为名”的非法收受财物和索贿行为。

  经过检察官耐心释法说理,陆某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确属受贿犯罪,自愿认罪认罚,并积极退赃。

  然而,一向善解人意的“真爱”却变了脸,不愿退出赃款。反而是陆某的妻子,很快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过来,多方筹措资金,甚至表示必要时考虑卖房……

  2019年8月12日,吴中区检察院以陆某犯受贿罪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支持了检察机关的全部起诉意见,认定陆某在工程承接、项目检查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合计人民币60万元,遂作出上述判决。

  富养的女儿熬成囚

  穿着囚衣、戴着手铐的马倩倩哭得不成模样,说是没想到她一个昔日富家女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也不知道该怨谁?!

  金窝窝飞出只三黄鸡

  马倩倩的父母是改革开放初期挣到第一桶金的,生意火爆盆满钵满,最好时有上千万家产。

  父母遵循“富养女儿”的古训,对独生女儿百般溺爱,马倩倩说从小到大要什么爸妈就给什么,就差没上天给她摘月亮了。她自幼散漫懒惰,尽管从头到脚都穿名牌,口袋里掏出来都是五十、百元钞,可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她不受各科老师待见,同学们也不爱搭理她,跟在家小公主的地位比起来是天壤之别,所以她不喜欢去学校。

  小学四年级时她生了场病,闲在家日子久了就更不想上学了。爸妈认为,读书考大学不就是为了找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嘛,咱家又不差钱,再说女儿娇美不愁嫁不到好人家,不想去不去吧,依她了。一个女孩子过早地脱离教育,过早地过上成年人的生活,绝对不是好事,而漂亮女孩的悲哀往往来自父母。

  马倩倩每日里的功课就是睡到自然醒,伸个懒腰去逛街,有时去爸妈公司转转,啥事都不干,习惯了自由自在天马行空。坏习惯是致命杀手,可能葬送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她十六七岁时爸妈想要女儿学财会业务,将来公司交给她打理,可女儿受不了八小时约束,她属于花花世界,爸妈又依了她。对孩子不可过于迁就,而要有坚定的原则性,这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恰恰是对孩子成长的保护。

  19岁那年马倩倩谈恋爱了,没几个月肚子就有动静,嚷嚷着要结婚,爸妈再依了她。婚房豪车,压箱数十万,风风光光富嫁了女儿。20岁那年女儿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回娘家,嚷嚷着要离婚,爸妈还是依了她。

  马倩倩周围的人不是赌就是毒,她迷上了赌场,结识职业赌棍人称“细热混”的沈晓辉,志趣相投结为夫妻,夫唱妻随,一起去澳门打天下。赢过,肯定也输,最惨时输掉700万。月黑风高夜,要债的堵着门乱吼,父母扔钱买安宁,拿出数百万元为女儿女婿还赌债。之后父母断了女儿的银两,指望她好自为之。可覆水难收,马倩倩换了生财之道,诈骗钱物,26岁时因诈骗罪被法院判处拘役四个月。

  女儿学坏娘有错,金窝窝飞出只三黄鸡。道理很简单,富养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把钱用在女儿成才上才不至于枉费银两。

  从来富贵多淑女?

  有媒体调查了养女儿的15位家长,9位明确表示会富养女儿,不管赚多少钱,都会尽量给女儿创造最好的生活学习条件。另5位生儿子的家长也认为,女儿比儿子更受宠是应当的。

  “从来富贵多淑女”人们认为:养女儿就该尽可能为她营造富足舒适、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从小对高质量的生活耳濡目染,尽量创造条件让她受高等教育,开阔眼界,才能具有高品味,才不至于为蝇头小利丧失自我而被外界诱惑。那么,这样的富养就能飞出只金凤凰吗?

  我一男同学免贵姓金,女儿两岁时金同学与妻拜拜了,女儿跟爸,从此到东倒西驼着女儿,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一个大男人带个女儿不易啊。金同学经常问女儿:妞妞是爸爸的啥?女儿道:我是爸爸的命!

  普通职工金同学早已内退,另谋份工作月饷也就三两千,可在女儿身上花钱那叫一个爽,吃穿用一应最好最时尚的,时兴的现代化教学玩意女儿一样不缺;血汗钱买来古琴钢琴,请论小时付费的老师家教,再穷也不能苦女儿。银子花得越多女儿却越成问题,娇气怕苦,生活不自理,学习拖尾巴,古琴钢琴一样没学成,好不容易捱到高中毕业,说是亲戚家女儿都出国留学了,金同学很干脆地拿出养老钱送女儿出境。

  留学一年折腾掉40万,可女儿学业并不见长,周游世界、购物的疯狂此起彼伏,花老爸的钱跟老爸为她扔钱一个范儿,从不眨眼,一件外套花去800多欧元,折合人民币8000元,相当老爸半年的养老金呐,晕!圣诞节女儿回国度假,在家除了摆弄一桌子高档化妆品,没看一天书,一星点儿步月登云的劲儿都没有。也没给含辛茹苦的老爸烧一顿饭洗一件衣,满世界会友旅游,嚷嚷着更换七八成新的数码用品。年前见到金同学,说是已举债富养女儿,这么下去要卖掉仅有的一套房子睡大街去喽。呜呼哀哉!命宝女儿要了老爸的命。悲催的是,现如今,这样的女儿遍地开花。

  女同学们都委婉劝说金同学:这么下去你下半辈子怎么过啊?就给基本生活费吧,让女儿打点工。男同学们说话有些冲:这种女孩就不配送出国,国内这么严格的教育制度都没学好,到国外更学不好,就你那女儿,送给我们家当儿媳妇我们家都不要!金同学执迷不悟:真舍不得让她打工,认命吧,砸锅卖铁再供两年,应该能成个淑女吧,以后找个好人家!问题是,砸锅卖铁之后女儿不定能成得了淑女,即便你琴棋书画玩得转,人格人性缺失,拿什么安身立命?托付给谁?要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毫无怨言地去承担一个女人的一生,让你依赖一辈子,即便你沉鱼落雁!

  道理还是很简单,培养健全的人格,意识到付出才能索取;让精神富足起来,才能经得起诱惑,才能成为一个能独立承担自己成长责任的人,这才是“富养”最根本含义。

  富养的女儿再进宫

  再说走出铁门的马倩倩因为没有任何技能继续以赌为生,多次被派出所拘留罚款。前年春节,父母拿出最后一笔储蓄200万为女儿还了赌债。父母断了她的粮饷,每月上万元花销的马倩倩重抄就业再度行骗,坏女孩走遍天下,走哪儿骗到哪儿,出狱第4年再因诈骗罪被常州市检察院批准逮捕。号房里她也没闲着,跟监友瞎扯:我中级法院有熟人,把你家电话给我,我肯定比你早出去,回头帮你通通路子……

  当告知马倩倩,诈骗数额巨大将被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的那一刻,她崩溃了,哭喊着要跟妈说几句,承办人拨通了她妈手机,女儿嚎啕痛哭:“妈,老爸帮我买的那辆我最喜欢的白色宝马也被我输掉了,还输落一套房子,嗷…嗷…对不起,帮我带好孩子,你跟爸要保重,相信我一次,我这回我一定改,嗷…嗷…”任女儿哭喊得热闹,那头当妈的冷冰冰:“你啥时为你的儿子操过心啊?现在知道哭了,有用吗!”爹妈的心早被折腾得冰凉透背啦,可女儿毕竟是娘的心头肉,妈妈搁下电话,一声干嚎: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回家转!马倩倩因犯诈骗罪,数额巨大,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6个月。

  马倩倩有个哥哥,父母遵循古训:自古纨绔少伟男。哥哥从小被严加管束,十七岁当兵扛枪,经历了斯巴达式的残酷训练,威武刚强,入了党,复员后艰难创业,“穷养”的儿子事业蒸蒸日上。一个屋檐下走出截然不同两种人,关键是环境及教育。教育不当,穷人的孩子未必能够早当家;教育得当,富人的孩子未必只会炫富。

  美国较大的石油公司有16家,其中8家属于洛克菲勒财团。该家族流传着14条“洛氏用钱备忘录”,是约翰?洛克菲勒三世小时候父亲对他的约法三章:每周零花钱起始标准为1美元50美分,最高可等于但不可超过每周2美元,这些钱至少要拿出20%用于公益事业,再拿出20%用于储蓄,每周末核对账目和奖惩等等。

  约翰的儿子小洛克菲勒继续发展家族事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拥有10亿美元的富翁。他的5个孩子每到7岁的时候,每周可以领到三角钱的零花钱,但必须分成三部分开支,一是自己花,二是储蓄,三是捐赠。洛克菲勒家族很吝啬吗?当然不是,世界各地都可以看到这个家族捐助的慈善事业。可以说,洛克菲勒家族长富不衰的秘密就是教育。

  “富人应更有意义地活着”套用巴菲特和盖茨这一理念,富家子弟也应该更具有人生价值和意义,物质上,差不多就行了。

作者:  编辑: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