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要致谢。
我们想,首先还是要向这次接受我们团队采访的口述者深深致谢。感谢他们打开记忆闸门,一次次讲述,为历史留下宝贵的检察记忆。他们把深厚的检察情结和对历史高度负责的热忱凝聚在口述活动中,一丝不苟,令人动容。
九十七岁的周森老人,是恢复重建时期的人事处长,也是省检察院的第一位口述者。三月八日,他早早地在院子门口等待,精心准备后为我们清晰地讲述了一个上午。
周连林老人五次讲述,每次长达四小时,八月酷暑,他打着吊针在医院病床上审改文稿,蝇头小字修改增添近百处。
九十岁的李伯雄老人,亲自在电脑上用最大号字摸索着修改,五易其稿,又多次电话沟通,提供线索,核对细节。
钱锋老人也是四次亲笔修改,一次比一次精准……我们感慨,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工作岗位上,一丝不苟的对待这份回忆。
还要说说不曾完成的受访者杜新华。
她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检察人,恢复重建后在控申检察部门办理过不少复杂的控告申诉案年。杜老今年八十九岁,满肚子检察故事,记忆力也好,只是去年以来心脏不太好。
四月初,我们上门预访,她特别高兴,立刻回忆起1979年初到省检察院的情景。那时要求平反申冤的信用麻袋装,她是带着牙刷毛巾上班的,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地处理信访,累了就拿几个椅子拼起来睡。说起那个岁月,老人激动得不行,我们连忙打断她,请她好好休息。
七月下旬,杜老大病初愈,我们和周玲一起去看她,说好了不聊工作,但说着说着她又讲起为陈涛复查平反的故事。这是她办的最后一个案子,直到把平反决定书送到老陈手里,才算放心地离休。说起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老人又激动起来,热泪盈眶。为了她的身体健康,我们决定放弃采访,但把她的零星讲述记录于此,成为老人检察岁月的一抺印痕。
还要感谢王忠友老人。他是控申检察处的元老。一九七九年转业进省检察院直至离休,一直都在控告申诉检察岗位。四月二十八日,他拿到征集说明和口述提纲后,思绪万千、夜不能寐。怕他情绪过于激动,我们也是放弃了采访。
述历史也有自己的工作伦理,我们不能因为获取史料而使得老人受到伤害,影响其健康。
由于年代限制或不宜公开等原因,这次采访的周森、季振华、宋伯祥、杨福根、鲍荣寿、张天立、陈义龙、倪永明、岳德贵等九位口述者的实录文稿未能收入本书。但其口述史文献,将全部保存于前述档案机构。在此一并致谢!
其实,我们要特别感谢这份温暖的工作。
这些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检察老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作为采访者,在聆听和记录中,在反复的整理中,会有突然的领悟,会心会意,释疑解惑。他们的人生故事、生命历程,让我们在历史深处,听见花开。 这是一种精神烛照。这种不期而至的惊喜,是给予我们额外的馈赠。钱穆说,一切历史都是活的,既涵盖着过去又包孕着未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检察采访团队中,有三位特殊采访员,镇江的董新建、常州的纪萍、淮安的张建龙,他们都已退休,都是资深检察官,也是资深的检察作家。感谢三位老师欣然加入、辛勤工作。
最后,要感谢项目蕴酿之初,给我们以开题思路的江苏省口述历史研究会会长李继锋教授和郭彬副会长。感谢他们的出谋划策与鼓励。
历史学家柳诒徵说:“吾人读史,不能禁世之无乱也,而能知所以拨乱世而反诸正。”我们选取检察机关恢复重建的第一个十年的故事,采集口述史料编辑成书,也是想昭示后人,我们今天站在了一个历史以来的最好的时代,而这个时代的到来,有着多少可述与不可述的艰难辛酸。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历尽劫波却能岿然挺立再发生机,在于我们这个民族基因中有着一股什么样的精神力量,在不断的激励一代又一代人探索前进。
我们想留住历史的涛声,在一两朵浪花中,掬起那潮流的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