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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的精致与旷然——我读苏东坡
2021-12-09 11:57:00  来源:苏州吴中检察

  前后用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读完了苏东坡的作品,掩卷之际,略感欣慰。虽然不敢说已经真正读懂了苏东坡,却可以说不再是一个盲目崇苏的“伪迷弟”啦。

  所读的书目包含诗、词、文、书各个方面,词则精读,文则通读,诗则有重点的读,而书则摩玩观赏之。为更好地理解坡公其文其人其世,则辅以《宋史纪事本末》、《梁溪漫志》、《容斋随笔》、《左传》、《孟子》等书籍,所谓“庞观而博览”焉,可为一笑。

  苏东坡晚年作诗曰:“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自题金山画像》)这看似自嘲的诗句,却也是恰如其分的自我评价。纵观坡公一生,其人生高光时刻不是仕途的高光时刻,而恰恰是仕途的低谷和身受磨难之时,随着贬谪越来越远,他的人生却越来越精彩,制墨、酿酒、美食、建医院、修自来水……寒食贴、赤壁赋、论语说、东坡易传、东坡志林……渐渐清晰并最终勾勒出“兹游奇绝冠平生”(《六月二十日夜渡海》)的东坡轮廓。

  苏东坡是平凡的。他有常人一样的爱好:“人生唯寒食、重九,慎不可虚掷,四时之美,无如此节者矣。”(《与李公择书》)常人一样的魂牵梦绕:“轼于钱塘人有何恩意,而其人至今见念,轼亦一岁率常四五梦至西湖上,此殆世俗所谓前缘者。”(《答陈师仲主簿书》)他有时认真,认真到精打细算去花每一分钱,认真到《潮州韩文公庙碑记》如何摹刻、碑身式样等都一一叮嘱;有时又不太认真,不认真到生生造出成语“卧薪尝胆”,生生造出一个“文赤壁”。

  他也曾世俗,求田问舍,买屋阳羡,但更高雅,非诸葛、程奕笔、澄心堂纸不作书。他喜欢陶靖节、推崇韩文公、陆宣公、模仿白乐天。他写赤壁词也不是一气呵成,而是涂了又涂,改了又改。他在逆境中,有“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黄州寒食诗》)的彷徨与无奈,他曾对朋友说:“处患难不戚戚,只是愚人无心肝尔,与鹿豕木石何异!”(《与赵晦之书》)然而苏东坡毕竟是苏东坡,他很快便能找到解脱之道,从而天真、从而旷然。上一秒还“长恨此生非我有”,下一秒便“江海寄余生”了,而这“寄余生”却绝非碌碌,而是精彩,精彩成为苏东坡,试问常人又孰能做到?!

  这样的苏东坡,是接地气的,是有血有肉的,是可学习的,更是可爱的,故虽千百年以下,形象愈鲜活、愈跃然。读其文章,余香满口,念其为人,似乎依然能感受到那颗热爱生活、拥抱自然、逆境中绽放的炽热而跳动的心。这样的苏东坡,有什么理由不爱呢?

  ——(辛丑冬月记)

作者:管伟东  编辑:王子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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